卡特里娜飓风引起的“Katrina咳嗽”

　　由于种种原因,我们仍处于一个各种灾害频发的时代。因此,突发事件后的空气污染及其他因素对公众健康的影响已越来越受到关注。近来,在卡特里娜(Katrina)飓风袭击后的美国新奥尔良市及其周围曾被洪水淹没的地区,一些重返家园的人们出现长期咳嗽、流涕、咽疼和流感样症状,随后可发展成细菌性支气管炎,人们称之为“Katrina咳嗽”。

　　“Katrina咳嗽”被认为与霉菌和尘埃有关。在2005年8月29日,卡特里娜飓风席卷美国新奥尔良市及墨西哥湾沿岸地区,8米多高的洪水造成1300人死亡,48万人口的整个新奥尔良市被洪水淹没,水深达到3米。水退后,人们返回原居重建家园。潮湿加上天热等因素,空气中弥漫着霉菌及毒性尘埃。人们尤其是那些患有慢性气道疾病、过敏性疾病以及免疫缺陷疾病的病人更容易产生慢性咳嗽,而且经久不愈,从而引发了严重的公共健康问题。

　　“9.11”事件引起的“世贸中心咳嗽”

　　在呼吸道疾病中,慢性咳嗽已越来越多地受到人们的关注,我国中华医学会呼吸分会已相应制定了有关指南。慢性咳嗽可有许多原因引起,其中环境因素也是不能忽略的。尤其是一些突发性空气污染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值得我们重视。近年来最典型的例子是美国世贸大厦倒塌时产生大量烟尘所造成的突发性空气污染对人体健康的影响。

　　在世贸大厦恐怖袭击事件也即“9.11”事件发生后,美国Prezant等对参加现场抢救和废墟处理工作的大约11000名消防员进行了系统的流行病学调查。他们发现,有332名消防员发生慢性持续性咳嗽。他们将这种暴露于世贸大厦坍塌现场环境中人员发生的持续性咳嗽,并因之需请病假至少4周的这一呼吸系统表现,定义为“世贸中心咳嗽”,又称之为“9.11咳嗽”。

　　Prezant等在进行进一步研究后发现,重度暴露的消防队员“世贸中心咳嗽”的发生率最高,为8%(128/1636名),中等程度暴露的为3%(187/6959名),而轻度接触的仅为1%(17/1320名)。

　　此外,在暴露于这一突发空气污染的消防员中,95%均有不同程度的气急症状,54%有鼻塞症状。在237名患“世贸中心咳嗽”消防员中,肺功能检查显示,63%(149/237名)对支气管舒张药物有反应,24%(9/37名)气道反应性增强。然而,这些患“世贸中心咳嗽”的消防员中,有96%(319/332名)在“9.11”事件前胸部X线检查都是阴性的。

　　从咳嗽等呼吸系统症状发生的时间上看,332名消防员均在暴露于烟尘污染现场后24小时发生频繁的咳嗽,2个月后咳嗽的发病率达到高峰,直到5个月后发病率才降至最低。因咳嗽请病假至少4周的消防员占所有暴露于烟尘污染现场消防员的百分比在暴露后4个月达高峰,8个月后请病假的比例仍在15%以上。

　　这一研究清楚地表明,突发事件所造成的空气污染,尤其是严重程度的暴露是呼吸系统损害的重要因素,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公共卫生问题。

　　国内突发事件的潜在健康危险

　　到目前为止,虽然我国并没有发生类似“9.11”这样的恐怖事件,但森林火灾、沙尘暴、煤矿瓦斯泄露爆炸、石油井喷、地震、化学原料与放射性物质泄露等天灾人祸所导致的突发性空气污染事件却时有发生。

　　近年来,我国虽然对煤矿进行了一系列整顿,但仍时有煤矿瓦斯爆炸事故发生。2005年就发生矿难58起,多数与瓦斯泄漏和爆炸有关。煤矿瓦斯爆炸时,可产生大量的有毒气体和粉尘,这些有毒气体和粉尘也就是空气污染的有害来源,可直接损害呼吸系统。

　　以露天煤矿爆破为例,平均每次煤矿爆破矿岩量一般为35~80 m3,排放到大气中形成的尘气云量可达1000~1500 m3,其中粉尘浓度达700~4150 mg/m3。此外,露天矿中65%~80%沉降粉尘的颗粒直径约为1.4 μm,这种大小的颗粒可进入并沉积于小气道,对人危害最大。

　　从尘气云采集的空气样中,一氧化碳和一氧化氮的含量高于最大允许浓度值的上百倍。2003年重庆开县石油井喷所造成的空气污染更是显而易见。虽然这些突发事件所造成的空气污染持续时间较汽车尾气、工业废气和烟尘等持续的时间要短,但其所造成的危险不容忽略和低估!

　　虽然我国自然或人为的灾难造成的空气污染次数并不少,程度也不轻,有的甚至已远超过“9.11”空气污染的程度,但并没有类似Prezant等进行的这样深层次的突发性空气污染相关公共卫生方面的研究报告。

　　“9.11”等这一类突发事件造成的空气污染事例不仅仅启示我们要重视空气污染对呼吸系统等健康方面的危害,同时还反衬出我国在突发性空气污染对公共卫生影响方面的研究还很薄弱。今后应在较高的平台上,努力进行突发事件空气污染与公共卫生及可持续发展关系的系列研究,获得大气污染物对死亡率和患病率的急性和慢性影响的剂量-反应关系资料,从而达到定量评估一个城市大气污染对健康影响的目的。